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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童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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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原来是沾那口的
      林咨诚三四天没见Kiki了,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,程雯点了沓钱给林咨诚,让他去看看Kiki,林咨诚把钱放兜里,白天开车找到Kiki住的地下室,Kiki裹个大棉袄给他开门,林咨诚手里还拎着一件牛奶,走进去几步放桌子边上,Kiki好像是感冒了,吸着鼻涕说谢谢林哥。
      林咨诚把程雯给他那钱拿出来,Kiki怨恨的看了那钱一眼,堵着嗓子说不要,林咨诚硬塞他手里,告诉他:“不要白不要,不能跟钱过不去。”KIKI还是个小孩,踩上沙发上一缩脖子,一字一顿说我恨死程雯了。
      林咨诚掏出自己的钱夹,给KIKI数了八张,KIKI呆呆的,林咨诚说,“给自己吃点好的。”他说着看桌子上地上的外卖残渣,全是九块九一份的廉价盒饭,林咨诚以前也老订这种。
      Kiki接过去,说了声谢谢林哥,林咨诚问他好点了没,准备什么时候上班?KIKI没说话,林咨诚苦口婆心:“这才多点挫折,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来着?”
      Kiki说:“林哥,我不怕吃苦,我就是恨,这回我挣了一万三呢,程雯凭什么扣走我七千多,我到手就一点儿酒钱,这算什么事啊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拍了拍他肩膀,“刚开始都这样。”
      KIKI红着眼骂了一句,抿着嘴没再说话。他也知道刚开始就是这样,没权没势没资本,就得受人欺负,场子里谁都是这么过来的,要不就别干,要不就熬过去。林咨诚揽着他肩膀揽了一会,起身把桌子收拾了,推门走时抓着一大黑塑料袋的垃圾,KIKI慌张的:“林哥,我自己扔吧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摆摆手,“你在家好生养着吧,我给你买的奶一天至少喝一盒,你这才十七,正长个儿呢。”
      他从阴潮的地下室出来,把垃圾往回收点那一抛,拍拍手上了他的二手黄Q3,大中午到饭点了,林咨诚翻微信里消息,正好有个人约他,对方弟弟弟弟的叫他,下午带他去商场里买了两身衣服,林咨诚散漫的走进走出试衣间,像个换装玩偶展示自己,女人最后带他去喝下午茶,坐得地方隐秘些,林咨诚给她手淫了一次。
      晚上到夜场林咨诚收到这女人的一个红包,林咨诚迅速回了好几条,说姐姐你都给我买了衣服了,还请我吃好吃的,还配了几个当下时兴的表情包,女人说,姐姐喜欢你嘛,你就收着吧。
      林咨诚这才收了,也没多少钱,林咨诚还是回了好些话,殷勤些总没错的。尤其要显得是不为了钱才殷勤的,女的很吃这一套。
      收了手机林咨诚照例在后头排队等安排,今晚没人专门点他,他得跟着一块进包厢让人挑。林咨诚在椅子上打排位,程雯过来了,嚷嚷着:“林咨诚,你去趟经理室!”
      林咨诚站起来:“怎么了?”
      程雯说:“你跟客人沟通吧。”丢他一句就走了。
      林咨诚往经理室去,看见外面守着的阿J,问他情况,阿J说,客人说咱骗了她酒钱,当时她喝醉了,咱们点了五瓶两万的路易十三,她根本不记得了。
      林咨诚眯着眼想:“这哪天的事,现在才来?”
      阿J说:“上周三,没钱穷大方,后悔了呗。”他说话时不是很自然,当时他跟林咨诚的确趁这女的喝大了多叫了贵酒,不过他是主谋,林咨诚帮他搭腔来着。
      林咨诚心里算了上周三跟现在相距了九天,监控七天清一次,证据早没了。于是放下心来,抓着阿J胳膊捏了捏,阿J沉默的望了他一眼,刚刚他进去过,那女的哭得很惨,好像是她老公因为这笔账发现她在夜场玩了,一见他就抓着他衣服不放,好容易挣脱出来,让程雯找林咨诚来。
      林咨诚推门进去,那女的在沙发上,旁边跟着她两个姐妹,外套都没脱,林咨诚扫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一身超不过三千块,鞋子倒是真皮,不过磨损的厉害,是常走动或者可着这一双穿的。林咨诚把眼转到经理身上,经理没给他多好脸色,林咨诚说:“程姐说您叫我?”
      经理说:“这位客人投诉你趁她喝醉叫了别的酒,你还记得当时什么情况吗?”
      林咨诚走到客人面前,“记得啊,林小姐是不是?咱俩一个姓,你还说要认我做个弟弟呢。”
      他这话一说那女人有些印象了,其实她本人是不好意思来要这笔酒钱的,不过闺蜜们抱不平,说她被坑了,加上老公也催这钱她才来的。林咨诚低下头,从兜里拿了张纸巾,递给林小姐:“姐,给你擦擦脸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在经理室陪着这林小姐耗了一个多小时,最后也没什么事。包厢里消费完都会在单子上签字的,林小姐的的确确是签了,当时走得急喝得猛,哪里想着核对一下,叫了的酒一进屋就被打开,打开没喝也算消费,包厢里监控调不出来,协商时叫进来阿J,阿J说那天其实叫多了,到最后都没喝完,半瓶半瓶的。经理说这样吧,算成您存在这的,下回您来消费,还能点这酒。人家是要钱的,不是要酒的,结果上算是没有结果,林小姐也不想要这笔账了,劝她俩姐妹跟她回去。林咨诚寻出去,在走廊把人拦住,诚恳的说:“姐,要不我把我那天提成给您吧,场子里规定是这样,不好说话,当时我也喝多了,什么情况都记不得了,您要是不嫌弃,就把微信给我,我把钱转给您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营业靠一股子“傻气”,故意说傻话做傻事,显得他是好控制的那类,比如说使用一些容易被识破的套路,说一些看起来不是很懂人情世故的话,甜言蜜语还是会的,别的地方就要装一些傻,谁都不喜欢精明的人,林咨诚屡试不爽,一分没花要了一个微信号回来,林小姐为那几瓶酒也是还要来消费的,也算个回头客了,在林小姐这种人身上最容易赚到钱,耳根子软面薄,人土没什么见识。
      回来后经理还在训阿J,让他高明点,别老惹这种事,也顺带训了几句林咨诚,阿J跟林咨诚挨完训出来,今晚再排班就到下一轮了,他俩在阳台上抽烟,林咨诚说你要宰也宰个像样点的,阿J说那女的可有钱了,白手起家,有好几个大厂子,不过嫁的老公事儿多还没什么本事。林咨诚听完眼前一亮,想他又该来财了。
      阳台上能看见一整条酒吧街,灯红酒绿色相浮尘洋洋洒洒过去。阿J掐掉他第二根烟,烟沫飞走,他问林咨诚觉不觉得最近杨凡有点不对劲,林咨诚说:“还不是跟孙媛雨老一块的事儿。”
      阿J说:咱们都是杨凡带出来的,杨凡现在混得还没我好,他也干了有七八年了,怎么就突然想不明白了。
      林咨诚说:你别管他了,你还说比凡哥混得好,咱们能跟凡哥比?
      阿J失笑了,他说:“你说的对”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往后台走,眼随处一晃,今天真是好运气,林咨诚走到西走廊的688包厢,童春真穿条挂脖连衣裙,短得齐逼。她靠墙抽着电子烟,真叫一吞云吐雾,瘦小的身子都快被烟雾给埋没了。林咨诚朝她走过去,童春真抽得特陶醉,眼闭着噘嘴吐气,正吐了林咨诚一身,她涂得厚厚一层口红,在烟里像朵玫瑰花那么艳。
      林咨诚挥了挥烟气:“姐姐,好巧呀。”
      童春真慢慢睁开眼,瞧见是林咨诚,她冷冷淡淡的,“不巧,你不在这上班么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说:“是呀,但场子这么大,能遇见也不容易啊,咱们都遇见两次了,怎么说也算缘分了吧。”
      童春真把电子烟含进嘴里,连理他都没理。林咨诚委屈说:“姐姐,我发现一事儿。”他拿眼瞥了瞥童春真,发现童春真根本没看他,他接着说: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。”
      童春真说:“你不是我菜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说:“这样啊……”挺低落的样子,却往童春真身边靠,童春真没拦他,他长得俊,身上也挺香的,爱靠就靠,也不是她吃亏。
      林咨诚在童春真身边靠了一会,童春真只到他胸前一点,挂脖的吊带露着她大片皮肤,不白但很细腻,童春真头发乱蓬蓬的,费全力梳在后面,烫了小卷儿的头发还是争先恐后从皮绳里崩出来,额头上一堆碎发,也打着卷儿。怪好玩的。
      童春真旁若无人的抽她的烟,林咨诚以为她不会跟他讲话了,没想到童春真突然问他:“刚刚怎么没见你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提起精神:“刚刚?什么时候?”
      “刚刚,点少爷的时候,没看见有你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笑了:“刚刚经理叫我有事儿。”
      童春真点点头,她说:“既然遇见了,你进去吧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直起身子来,“姐姐你点我台?”
      童春真似乎笑了一下,她拿烟的手扬了扬,说:“嗯,进去吧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推开包厢门,想回身迎童春真进去的,可开门的时候往里头看了一眼,他愣了,里面烟雾缭绕的,桌子上有个大水烟机,但仔细一看还有别的东西,一堆人在里面可谓是群魔乱舞,每个人表情都欲死欲仙的。林咨诚回头看童春真,童春真戏谑的瞧着他,含住烟嘴抽了一口,“弟弟,进去啊。”她还拿瞄得很尖的眼尾挑他。
      林咨诚把门轻轻关上了,他说:“姐姐,对不住啊,我陪不了这。”
      童春真把电子烟关了,拿出个设计精巧的盒子把烟装起来,她走到林咨诚面前,“陪不了就滚,别跟我这晃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不怵,“那我走了,但还是谢谢姐姐,下回再见。”
      童春真没听到他话似的,拧门进去了。
      林咨诚到后台,看到杨凡也在,他现在主要当销售,不用跟着扫房,不过后台算个公共休息室,没事都在这呆着。林咨诚坐过去:“你刚来?”
      杨凡说:“嗯。”他在滑手机,给人回微信,林咨诚看了一下,果然是给孙媛雨。
      孙媛雨跟杨凡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,说杨凡陷得深,可他该赚的钱一分没忘了赚,那还是好的,总比人财两空的好。林咨诚坐了一会问他:“我看见那个姓童的女的跟人在包厢里吸毒,没人管么?”
      杨凡回了信息后把屏幕按灭了,但扔把手机紧握在手里,他说:“可不是没人管,谁敢查有他们的场,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说:“这么厉害的啊?”
      杨凡“嗯”了一声,说童春真交际有一套,认识的都是大人物,林咨诚说我听有人说她是二奶,杨凡正低头查看收到的一条短信,呵出一口气,“哪的话。”
      林咨诚想细问,杨凡被人点走了,他还得跟下一波人一块去扫房。有关童春真他觉得有点可惜,怪不得那么瘦呢,原来沾那口的。不过有钱人一旦有钱到把日子享受到头儿了,难免追求些更新鲜的乐趣,林咨诚还是不太理解,对他来说健康非常重要,有钱也没命享多亏啊,或者是他还不够有钱,也不是从生下来就有花不完钱的那类,人生里只存在一些能用钱解决的烦恼,体会不到什么真正的百无聊赖生无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