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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葬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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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  -  30-
      电影散场。
      她和徐榭沿着散开的人群往中心广场走,随便走走。
      他手里一杯薄荷栀子水,她一杯冰白桃。
      两人走到一颗又老又大的槐树下,木椅擦干,双双坐着看中心的音乐喷泉。
      “还行,电影越来越无聊了。”她评价。
      “还是你自己越来越无聊了?”他回。
      自体失去内聚性,她清楚,并不是电影不有趣,而是她缺失了体验电影的自体状态,表现就是无聊,无法专注,什么都不太想做。
      她是学者,很清楚这个知识,但她是人类,她放弃了,任无聊在脑里徘徊。
      “你爱过人吗?”他突然问。
      “男人?”
      “还有女人?”他好笑地看她。
      “不想爱。”
      “怕真心辜负?”看好文请到:nanbeis hu.co m
      “未经检验的爱不值得,过度检验的爱太功利,很累。”她将吸管轻咬,“我初中谈过一次。”
      “初恋?”徐榭向她倾了点身。
      “他告白,我也觉得他不错,就在一起了。”
      树梢作响,深秋已至,树叶摩擦的声音清晰。
      他突然地:“要接吻吗?”
      她垂眸,犹豫了下:“试试。”
      之前他们就接过吻了,是他因为那件事在她面前第一次暴怒的时候。
      接近时,他的声音如微风:“那你初吻给初恋了?”
      “算吧。”
      徐榭抬起她下颌,轻覆贴唇,声音暗哑下来。
      “可我的初吻是你。”
      他唇纹淡,唇色偏粉,温温绵绵的声音从他唇间偶尔溢出,他脖子透出的香味与她的香味融合,融合的,还有他嘴里的薄荷栀子味道与她的白桃,这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吻,如水缓淌,如水静流。
      和徐榭接吻,她还是只感到像陌生人的谈话。
      生涩、别扭、尴尬,产生不了一点欲和深入的想法。
      哎,他那么符合生物的求偶条件,可为什么就是没感觉?她可惜。
      //
      “看什么呢?”夏茵问。
      她顺着谢冷雨的目光看去。
      天色很暗了,路灯雾雾的黄光铺地。
      不远的木椅上,半暗半明,在树干的掩盖下,一对男女温柔地朦胧地借着夜色相吻。
      夏茵看回来,对着他:“不上去分开啊?”
      谢冷雨呆了很久,才极缓极缓地耸了耸肩。
      “分开干嘛?”
      夏茵:“嘁。”
      他们不再说话,没去打扰,也没走开。直到他看他们分开了,他才走,停一步,走叁步,迈着自然到过度自然的步伐。
      不多久,谢冷雨和夏茵出现在野花凋敝的绿道上。沥青路上的白线向远处延伸。
      月色初露,他们一搭一搭地聊。
      夏茵:“她背着你跟其他男的亲,你居然就看着?”
      他慢吞吞地:“我们不是什么关系。”
      “没关系?不之前还屁颠颠得觉得自己能跟她成家吗?又是找工作,又是练走路的。”
      他一下哽住了,过了很久,声音才闷出来。
      “自以为是呗。”
      他头低着,一边走,一边说。
      “那男的,比我好很多。”
      “瘸子。”她叹息一声,“不要舍不得。”
      “现在比以前好很多了。”
      “以前怎么样?”
      “抱起来,塞到车里就开始亲。”
      夏茵禁不住地笑,笑完便生出好奇。
      “那你跟她怎么认识的?”
      怎么认识?这勾起了他的回忆,丝丝串起,如蛛网地包裹他。顷刻间,他微酸的心口跟着嘴唇同频率地动着。
      她在我家寄住,那会儿,我对她一见钟情,但我不承认,我本来不想跟她有联系,那会儿我讨厌我妈,连带着讨厌所有女的,你知道吗,但我跟一个厌男的女生玩得最好,她讨厌他爸,所以讨厌所有男的,那时候他顿一声,然后转回话题。刚开始,我跟她,半年我们就说过一句话,直到有天
      他话还没说全——夏茵,有男人声音在背后叫她。
      夏茵下意识转身一看。
      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在这儿。
      夏茵瞬间心蹦跳起来。那男人最近求复合,不时就找她,她没想到他能追到这儿来。
      她赶紧扯着谢冷雨跑。
      “快走。”
      “谁啊?”
      他还没看到,她就一个人先跑了,边跑边说。
      “就那男的。”
      “还爱呢?不爱你怕他干嘛?”
      “爱屁。”
      两人跑到公交站,她才扶着膝盖喘着气骂晦气。
      “车要来了。”她向远方望去,一辆胖车在视线中正越来越大。
      谢冷雨: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      “那我走了,”她摆摆手,“对了,明年我可能要回老家,我家里给我相亲了。”
      “走吧。”
      谢冷雨坐另一辆公交去海边,下车。
      他孤独地走在黑暗的寂静的沙滩,再往前些,海水漫过他脚面,月亮在宁静中发着光辉,白灿灿的。
      在没人知道的地方,他突然长长地大喊了一句“啊”,撕心裂肺,那种声音无法言喻,像全身上下从头皮到脚尖被人剥去皮肤,再用生理盐水从头顶慢慢地倒下去,每一寸血肉都浸满了盐的声音,心碎得不行了的声音。
      然后他坐在石头上吸烟,面无表情,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      月光像盐一样撒到海面。
      //
      夏月听见门响,门推开时她也下意识看向手表时间。十一点。
      “怎么才回来?”
      他背身换拖鞋:“外面散了会儿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