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甜

  气温逐渐上升，温度一天比一天高，候城的夏天来了，L大的师生学子们换上了清凉的夏装，女生们穿上了凉鞋，脚指甲上涂着各色的指甲油。
  黎甜甜再要穿着卫衣、长袖等衣物就显得另类了。
  另类不说，关键还热。
  晚上她躲在卫生间里，从发涨的乳房里挤出乳汁排净后，换上了短袖短裤，往全身镜前一照，哪儿哪儿都瘦，就是那胸……
  那胸都不能用大来形容了，而是胖。
  夏装面料透气吸汗，大多是薄薄的一层，黎甜甜穿了内衣，就不能像冬天那样，还要在内衣里缠一圈绷带缩紧胸，在视觉上让胸显小了。
  夏天的衣物，让她的胸无所遁形，只能在里面穿内衣，而不能缠绷带了，不然绷带很明显，让本来就受关注的胸再添关注。
  黎甜甜在镜子里左照照，右照照，叹了无数口气。
  她讨厌夏天，讨厌闷热，讨厌流……奶。
  在冬天时，她盼着暖和的夏天快些到来，等夏天真正到了，她又变得厌恶和恐惧夏天。
  她的夏天已和过去经历的十七个夏天不一样了。
  早在胸在一夜之间变大有奶后，她的人生轨迹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  教室里，天花板上，好几个风扇同时转动着，叁片扇叶旋转成了一个圆。
  黎甜甜特地挑选了一个靠窗不显眼的位置坐下，但很快，她就感觉到教室里有很多束目光向自己看来，她甚至能听见那些窃窃私语的讨论声。
  这是入夏以来，她第一次穿短袖。
  被藏了又藏的胸无处可藏，以饱满硕大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，隔着单薄的面料，都能看清衬托包裹那对丰胸的内衣颜色。
  粉的，带着小绣花。
  黎甜甜身旁的空位，被几个胆大的男同学占领，前后左右也迅速坐了人，全都是飘着一股淡淡汗臭味的男生。
  他们找她搭讪，她就低下头，把耳边头发往下梳，尽量低着头把脸遮住，红透了脸，对他们的搭讪不作回应。
  这是《化学分析》课，上课铃响，老师迟迟未来。
  教室里不太安静，说话聊天的、播放手机视频的、嬉戏打闹的……
  许承年在走廊那一头都听见了从教室里发出的噪音。
  已到上课时间，不应该这么吵闹的。
  许承年就走过去看一看，瞧瞧那到底是老师的问题，还是学生们的问题，然而从教室后门一探头，发现这间教室的老师还没有来，教室里的学生们嗡嗡乱作一团。
  许承年不知道这是哪个系哪个班，但看教室里男女比例，大概率是个工科专业。
  “干嘛呢！安静点，老师有事没来，你们就自己上着自习，闹什么，你们又不是高中生初中生了，把成年人应有的自觉性拿出来。”
  许承年声音严厉，还把手里的戒尺敲在了门上。
  被许承年一喊，教室里人纷纷回头去看，有些同学拿不定主意他是学生还是老师时，有些认识他的同学已经喊道：“许老师。”
  那些确定不了他身份的同学们终于明确，他是一个老师，只是长得年轻青春，外貌看起来像大学生。
  黎甜甜一认出许承年的声音，那一直低下的头颅抬了起来，露出被头发遮住的脸。
  她回头看向许承年。
  教室里那么多颗脑袋，许承年觉得好奇怪，自己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男生堆里的黎甜甜。
  她的脸异常红，像处于一场高烧中。
  她的眼睛在发出求救信号。
  在与黎甜甜的对视那几秒里，许承年貌似知道了黎甜甜的处境，她在向他‘求救’。
  “黎甜甜，你出来一下。”
  许承年把这话一说出口，黎甜甜感激万分，将书本抱在胸前，坐在她身边的男生主动让了位，让她走出来。
  在全班的注视下，黎甜甜从教室里走了出去，向已经远离教室后门，靠在走廊栏杆的许承年走去。
  当黎甜甜走过来时，许承年看见她用书本都遮不住的大胸在抖动。
  许承年瞪直了眼。
  这，这也太大了。
  毫不夸张地说，像揣了两个足球在衣服里，宽松的短袖都被撑紧了。
  难怪她身边围了一群闻见味儿就扑来了的雄性。
  “谢谢许老师。”
  黎甜甜走到许承年跟前后，许承年的眼神躲闪，变得不敢看黎甜甜了。
  双方都心知肚明。
  “不用谢，我没做什么，你不要以为我把你叫出来了，你就不去上课了……”
  黎甜甜截断许承年的话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：“许老师，你放心，课我是会上的，只是这样名正言顺出来一趟，我再回教室，我就可以换一个女生多的位置坐，还是要谢谢许老师，明白了我的意思。”
  “我不明白…… ”许承年声音小了下去，眼睛也低下去，不敢去看黎甜甜的胸，只低头看着地面。
  在黎甜甜的面前，他感觉自己没脸面对她，一看到她，就想起自己喝了她奶水的事，他羞愧羞耻，仿佛亏欠了她什么一样。
  所以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，他可以拉她一把。
  但无法在任何时候都能帮她，顶着那么大一个让人注目的胸，注定是要有压力的。
  她不能接受这种压力，或不能与这种无形或有形的压力相处，那受折磨的是她。
  许承年想要告诉她，要从心理上接受胸大的事实，哪怕旁人的目光是毒箭，只要她内心够强大，自身就会长出一面盾牌，作为自我保护的屏障，阻挡过滤那些不友好的眼神。
  正想着该如何说起，上课的老师就来了，她向许承年打起了招呼：“许老师。”
  回头看见老师来了，黎甜甜对许承年告别道：“许老师，我回教室了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当许承年重新看向黎甜甜，黎甜甜只剩一个背影了。
  那姗姗而迟的女老师不忙着去上课，而是走向许承年想和他聊两句，许承年的目光才从黎甜甜的背影上收了回来。
  他这次仍然闻到了从黎甜甜身上飘出的奶味。
  那气味，缠在他心间，缠的他越来越紧。
  =
  教职工食堂窗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。
  许承年来此吃晚饭，当排到他时，他看见了兼职打工的黎甜甜正站在窗口内。
  “许老师，今天你吃些什么？”黎甜甜热情地招呼着他。
  “就……”许承年拘谨起来，“就红烧肉，红烧茄子。”
  担心黎甜甜像上次那样打了很多饭菜，他提醒道：“少一点，我吃不了这么多。”
  “啊，知道。”
  黎甜甜动作娴熟的把饭菜打好递给许承年。
  许承年接过餐盘后，发现餐盘里放了一个装满了白色液体的小瓶子，瓶壁外凝结着水珠，一看就是从冰箱里取出来不久。
  许承年左右看了看，别的老师餐盘里都没有这瓶白色液体，独独他有。
  他一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。
  与黎甜甜对视后，他喉结滚动了下，决定收下这一小瓶液体。
  黎甜甜看他收下了那瓶新鲜挤出的奶水，等他拿着餐盘转身离开，黎甜甜忍不住偷笑。
  人要饿急了，馋急了，可是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。
  黎甜甜期待着许承年的失控沦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