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芷

  白芷又做了梦，她觉得自己躺在一条小舟上。小舟漂浮在海面，风大浪急，将小船吹得颠簸得很。
  她沉沉地睡着，一点也不想起来。
  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海面上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。那哭声十分熟悉，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，但是心却跟着孩子的哭声狠狠的揪了起来。想要赶紧醒来，可眼皮太沉，怎么也睁不开眼睛。
  Elsa一觉睡醒，便发现自己正在车上。车里空间宽大，还有一张大床。妈妈正躺在她的身边，被爹地搂着。
  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，觉得饿了。便去扒拉半靠在床头正在看手机的爹地。可是爹地只是瞄了她一眼便又继续看手机去了，嘴里还念念有词，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  “啊啊啊~”她不满意的又要去扒拉。车却颠簸了一下大的，她一不小心便歪到了，后脑勺磕在了车窗上，咚的一声，响得很。
  她愣了一下，后知后觉感到疼，想要爬起来，结果车又颠簸了一下，她又摔了一下，又是一声咚。
  这下小姑娘忍不了了，当即瘫在原地扯开嗓子大哭起来。
  David烦不胜烦，要不是早上出发的时候小崽子醒了，非得要扒着他的腿跟上车，他才不会带她来。
  他又瞥了眼小崽子，放下了手机低声呵斥：“闭嘴！”
  Elsa向来不太看人眼色，主要是双胞胎也极少给她脸色看。被爹地这么一吼，她非但没有收住声，反而哭得更委屈了。
  “哇呜呜呜……哇呜……哇呜……哇啊啊啊……”
  David看了一眼已经被惊扰的白芷，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子，将她小小的身体拖抱过来，大掌放到了她的后脑勺，用力的揉了几下。
  “蠢死你算了。”太蠢了，还能在一个地方摔两下。要不是看在是亲生的，又长得有几分像小宠物，他才懒得搭理她。
  Elsa被亲爹的铁砂掌揉了几下，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。又听他说自己蠢，这还有个好？她不高兴的一边用手指去掐David的脸，一边哇哇哇的嚎哭着。
  David没躲过，被女儿一爪子掐住了脸，白皙的俊脸上瞬间被闺女的指甲挠破了皮。
  “嘶~小兔崽子……”
  他抬起揉闺女脑袋的大掌，就想对着她脑袋拍一掌。巴掌落到一半，又换了个地方，打在了Elsa的屁股上。
  脑袋不能打，万一更蠢了，没得治。
  Elsa哪里是好惹的，被亲爹打了，非但没松手，反而一口咬在了David抱着她的手臂上。
  白芷幽幽醒来，看到的正是这一幕。她吓了一跳，立马就想爬起来。但是四肢如同散架，车上又颠簸，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。
  只能伸手去抱女儿：“Elsa~松口，妈咪抱。”
  Elsa听到了妈妈的话，瞬间松开了口和手，哭着便要往妈妈的怀里扑。David却不松手，看见自己胳膊上小小的牙印，又抬起胳膊要打她。
  “David，你想干什么？”白芷差点没被吓死，那么大的巴掌，打在女儿的身上还得了？她生气的推了下David的腰，伸手将闺女的小身子抱住。
  “她咬我。”David皱着眉头，十分不高兴。
  手臂上孩子的牙印清晰，隐约可见血痕。虽然不太疼，但是他不喜欢被别人咬。除了小宠物，谁也不能咬他。
  “她又不是故意的，你松手，让我看看Elsa怎么了。”
  “不行，她咬我。”David看着那枚牙印，嫌弃地五官都跟着眉头皱了起来。
  “你先松手，一会儿我给你看看。”
  男人终于松了手，小姑娘的哭嚎声震天响。
  “哇呜呜呜……妈咪……哇呜呜……爹地……呜呜呜……打！”Elsa边哭边告状，终于如愿以偿扑到了白芷的怀里。
  白芷心疼地给女儿擦着眼泪，气的打了David好几下：“Asa和lvan说我还不太相信，想不到你真的打孩子。你这个混蛋！家暴男！怎么能打孩子！”
  实在是太气了，连散架的身体都好像拼接了起来。她搂着孩子坐起，忍不住又啪啪打了David好几下。
  David眸色深沉，看了看她，又瞄了瞄那个哭得抽抽的小崽子，第一次觉得自己认识冤这个字。
  “我没打，是她自己磕到了脑袋。”他说着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手帕，往手臂上那个小小的牙印上使劲擦。
  “哇呜呜呜……疼……呜呜呜……啊呜……宝宝疼……”Elsa一只手搂着白芷的脖子，另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后脑勺，哭着说疼。
  白芷更气了：“你还说谎，你居然打孩子脑袋，你还有人性吗？”
  她给孩子轻轻揉着后脑勺。气不过，手又都被占住了，忍不住拿脚又踹了David好几脚。
  就在这个时候，汽车又颠簸了下，她的身体往后仰，David伸手想去拉，但是已经来不及了，白芷的后脑勺咚的一下，重重地磕在了玻璃上。
  白芷眼冒金星，还没晃过劲儿来，便听到David低沉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：“看，就是这样，我没打她，她咬我！”
  她甩了甩脑袋，好容易坐正了，拧着眉头去看David。
  David耸了耸肩，满脸无辜。他将擦过牙印的手帕随手扔进垃圾桶，又不知道从哪里抽了张消毒湿巾，继续往手臂上擦。
  边擦边按开了床头的对讲机，冲着驾驶室那边冷冰冰的说了句：“Jay，你们是在玩颠簸乐吗？”
  副驾上的Jay被吓得半死，他看着眼前坑洼不平的砂石路，同情的看了眼司机：“先生，路况实在太差，要不……我们开慢一点？”
  白芷狐疑的看向闺女，却见小小的姑娘圆圆的脸蛋皱成了一团。脸上哭得全是泪，还努力噘着嘴冲着她呼呼：“呼呼，妈咪疼……啊呜呜……嗝……宝宝疼……呜呜……呼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