界王

  秦海梦并没有让林焰等太久。
  下午一点，约定好的一家小茶馆内，林焰见到了易容后的秦海梦。
  甫一见面，秦海梦就开门见山地说道：“打探清楚了，青绝确实即将踏入长生境，明天早晨会开始褪去死气，从而完成突破。”
  林焰紧了一下拳头，心情为之一振，问道：“地点？”
  秦海梦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林焰，心中的震惊之情怎么也无法掩饰。
  等了大概十秒钟，见秦海梦始终是一副惊愕模样，林焰不由一笑，再次说道：“告诉我青绝褪去死气的地点。”
  秦海梦这时候仿佛才醒转过来，“噢”了一声后，却仍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：“林焰，你真的准备杀死青绝？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林焰轻松之极地点了点头。
  可秦海梦却真的震惊甚至惶恐了。
  先前在巷弄中的见面，她还对此事持将信将疑的态度，但现在看来，林焰分明是想趁着青绝在黎明褪去死气时，发动袭杀！
  可青绝是谁？
  青绝是当今潇水城第一大派青武门的掌门人！
  是拥有御空境九重天巅峰期实力、即将踏入长生境的绝顶高手！
  整个潇水城，达到长生境的武者，一双手都数得过来！
  可林焰，这个才在潇水城有了一点名气但连头角都没开始崭露的刺头武者，居然要在明天去杀死这样的强者！
  她觉得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疯狂了，就是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疯癫了，否则，在禁卫森严的青武门中杀死他们当家的，这未免也太疯狂了。
  然而，她虽然看不懂林焰这个疯子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，但却知道，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  所以，她才感到震惊。
  而她感到惶恐，则是清楚知道对面的疯子一定会将她拖下水，因为这肯定是他和自己的第二次合作，一想到自己也会搀和进这件惊天阴谋中，她确实惶恐不已，原因很简单，要杀的人，终归是青绝啊！
  可她同样清楚，完成了与林焰的第二次合作，她就可以拿到完整的《幽冥玄功秘籍》，从此以后，她的武者之路，将会无比的坦荡和光明！
  脑海中天人交战，最终，秦海梦皓齿轻咬舌尖，朱唇轻吐：“青绝选择了青武门的青湖，准备在湖中央将死气褪去。”
  秦海梦知道自己这样一说，就意味着已经上了林焰这个疯子的“贼船”，但为了利益，秦海梦决定冒险一把。
  林焰点点头，说道：“这是你我第二次合作，不管最后结果怎样，我都会履行承诺，将秘籍余下的部分全交给你。”
  秦海梦眼睛亮了一下，直接道：“说吧，让我怎么帮你？”
  秦海梦清楚自己搀和到这起计划中，作用就绝不只是提供一个地点给林焰，以《幽冥玄功秘籍》的价值，只要不是让自己直接去杀青绝，一切就值得。
  林焰将计划说了一遍。
  “其他的还好办，关键是这万载幽冥玄气……”秦海梦听后，支支吾吾地。
  林焰身体前倾，眼睛直视着秦海梦，说道：“你应该清楚，普通的幽冥玄气效果远比不上万载幽冥玄气，我想你也希望我的计划成功吧？所以，我就要它。”
  秦海梦咬咬牙，狠心答应下来：“好，我替你弄到！”
  “爽快！”林焰打了个响指，和秦海梦坐在一起完全就像两个合作者在商谈秘事，丝毫与两人以前的情事无关，顿了顿，林焰不忘补充道：“我等你，最迟晚上七点，茶馆门外，我们见面，到时你给我想要的东西，我给你秘籍最后的部分。”
  “你就这么直接？”秦海梦戏谑一笑，自嘲道：“难道我们之间除了进行这样的利益合作外，就不剩下一点其他的了？”
  林焰身体退回去，背靠在了椅子上，用懒洋洋的语调说道：“不然你以为呢？我们虽非知根知底，但好歹也亲密过一回，彼此什么心性相信不用挑开了讲。湖泊中的那事，我爽了，你也爽了，是个不错的结果。退一万步讲，即便我欣赏你的美色，垂涎你的身体，死皮赖脸地要对你负责，有心要娶你，你也肯定不会答应嫁给我，反而会骂我臭不要脸。”
  末了，林焰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，最后说道：“所以，我觉得我们之间起码到目前为止，谁也不欠谁的，依旧只是利益合作者的关系，充其量，可以算是一对认识的朋友。”
  听了林焰这么直接和生硬的话，秦海梦非但没生气，反而展颜道：“这样最好，我更愿意相信我们现在同坐一张桌子前，是因为彼此的利益，而不是其他的东西。放心，你要的东西我会准备好，待会见。”
  说罢，秦海梦径直离开了茶馆。
  林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，结账后，颇为意气风华地朝天煞门走去。
  见到仇厉后，林焰第一句话就是：“仇掌门，我想请您帮一个忙。”
  仇厉情知这是履行自己第二个要求的时候了，虽然林焰在全城比试即将开始的这个敏感时刻提出来，让他觉得意外，但仇厉还是决定认真去履行。
  因为他的宝贝女儿仇小曼，欠了林焰一条命，他这个做父亲的，必须也非常愿意通过这个人情来偿还。
  但当林焰将一套疯狂的计划说出来后，仇厉还是被吓了一跳，心思迅速运转起来。
  林焰在一旁看着仇厉，知道仇厉肯定不会毁约，但他还是决定要更加坚决地表明自己的立场。
  “青绝派人在龙岛杀我，以为随着龙岛被封困我必死无疑，但既然我没死成，就必须他死。”
  “青绝和我，最后只能够活下一个。”
  仇厉听后，随即阴阴一笑，点头道：“好，我答应你。让青武门乱上一乱，也符合我天煞门的利益。”
  将细节商量清楚后，林焰飞快秘密地出了天煞门。
  在计划中，林焰需要秦海梦和仇厉的帮助，尽管这样会将他现在所拥有的人情资源一下全用光，甚至即便计划成功、青绝真的被杀了，也还会留下一个把柄在秦海梦和仇厉的手上，但他必须这么做。
  青绝不死，他就没有办法正大光明地去参加全城比试，也就没有办法获得进入天帝城的资格。
  正如他说的那样，“青绝和他，最后只能够活下一个”。
  计划紧锣密鼓却又丝毫不乱地在暗中展开。
  没有人会想到，一个十八岁的武者，即将做出一件让潇水城无比震动的大事。
  傍晚六点，离约定的最后时间还有一个小时，秦海梦终于出现在茶馆的门口。
  “给。”
  秦海梦作了一个抱的姿势，凭空间，就有一块黑色石头出现在她的手上。
  “这就是我要的东西？”林焰看着这块约莫有脑袋大小的黑色石头说道。
  “当然，石头被特殊炼制过，里面灌满了足量的万载幽冥玄气，足够你的计划使用了。”
  林焰接过石头，问了一句：“真的是万载幽冥玄气？”
  秦海梦没好气地说道：“我还会骗你不成？我巴不得你的计划成功，否则，行动失败后你被抓住了，我也会受到牵连。”
  林焰笑笑，将黑色石头放入鼻烟壶这个空间储物容器中的同时，拿出了几页纸。
  秦海梦飞快拿过，眼神中流露出欣喜和贪婪之色，迅速在纸面上浏览了一番后，抬起头问出了一个同样的问题：“真的是秘籍最后的部分？”
  “即便我骗了你，你也应该能够看出来不是？况且，我早说过了，秘籍对我半点用处都没有，能够通过我的手将幽冥上人辛苦创造出来的秘籍转交给他的后人，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，积了点善德。”
  秦海梦将简单的几张纸当做珍贵宝物般小心翼翼地收好，然后促狭道：“一个就要去杀人的人，确实应该趁此多积点善德才是。”
  “不急，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去积德。”
  说罢，林焰的身影消失在了阴暗的街道中，与沉重的夜色似乎融为了一体。
  “林焰，还是祝你运气好一些吧。万载幽冥玄气确实是真的，至于你能不能杀死青绝，就看你自己的了。当然，万一计划失败，相信青绝不会在梅绛雪面前留你活口，所以，你根本不会有机会供出我来。”
  秦海梦冷笑一声，摸了摸怀中已经集齐的《幽冥玄功秘籍》，带着高兴的心情，快步离开。
  ……
  最近几天，青武门的所有门人都显得很高兴，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。
  因为从明天开始，掌门就会成为现如今门派内的第二个长生境高手。
  一个门派从此有两大强者坐镇，无论声望还是权势，都会再上一个台阶。对于他们来说，门派壮大了，自己也就底气更足，因此愈发地觉得荣耀。
  青绝书房内。
  “父亲，我祝您明天大功告成，再登新的高峰。”
  青绝呵呵一笑，说道：“就是达到长生境之前的一次主动褪去死气而已，简单容易得很，不用为我担心。青风，你有这份心，我这个做父亲的很欣慰。你放心，绛雪那丫头虽然神奇恢复了记忆，但以后我们可以再想想办法，一定会让绛雪嫁给你的。”
  青风听后大喜，道：“多谢父亲。”
  青绝摆摆手，笑道：“好了，咱们去吃晚饭吧。明早还得一大早起来呢，今晚我得早点睡。”
  夜，再次加深。
  黑色，笼罩着整座青武山。（未完待续）